女学门口人来人往,我却被堂而皇之地拒在门外。
并不许被入内。
即使半月前,我仍然是上京第一才女,是女学里课业最优秀的学生。
因为我被退婚了,还是被百年士族清河崔氏嫡长子,亲自送来的退婚书。我什么都没做错,只是不得他欢喜,仅此而已。
但这只是个开始。
我再收不到一张女眷宴席的宴帖,上京贵女唯恐和我扯上一点关系,父亲耻于让我出门,恨不得我病死家中。
连素来以我为傲的女学,都划掉了我的名字。
女学学官立于阶上,冷冰冰地重复道:「凡女子被退婚者,不得再入女学。江小姐,请回吧。」
大魏女学严谨,从未有入女学还被退婚的人。
我算是头一个。
周围嗤笑声不断,议论纷纷:
「要是我被这样退婚,我早就白绫吊死自己了,怎么还敢几次出现在这里。」
「若非品德才行有失,崔家怎么可能上门退婚?」
「谁知道她从前才学,几分真几分假?」
我站在风里,单薄得像是随时会被吹倒。学官命人将我留在女学的东西悉数都还给我,从始至终,我都不被允许踏入学府半步。
直到最后一尾绿绮琴递给我的时候。
我抿着唇接过,苍白着脸问:「先生,我有什么错?」
学官也曾教过我琴艺一课,向来是最赏识我天赋和勤奋的夫子之一。
她看了我很久,古板的脸皮突然颤了一下,说:
「你没错。只是世间向来待女子苛刻。」
我险些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