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微喘着气，相同的电子音从病房里每一位男性身上传来：“许纯抑郁值减1，当前为97。”

严易捂着左眼的手缓缓松开——我扎歪了，只划伤了他的脸颊。

严易歪了歪头，那道电子音却先他一步开口：“宿主请注意！如果许纯抑郁值到达100，或有轻生行为，所有人将会被抹杀，请您抑制愤怒！”

严易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有些许难掩的烦躁：“别害怕，我们都不会伤害你的。”

可他心里想的是，“这次算你走运。”

原来面临死亡的对象换成他，他也会因恐惧而让步。

我抬手比划着他脸颊伤口到眼球的距离，严易，这次走运的是你。

能正常走路的当天，我回到我那间破旧的小屋。

只十天没回来，一切都盖上了薄薄的灰，我熟练地擦了擦柜子上那张相片，然后翻出那本被翻得泛黄的作业本。

写着今天日期的那页，只有一行隽秀的字迹：祝许纯二十岁生日快乐！

门口来来往往，机械的电子音汇报着我逐步降低的抑郁值。

我指尖抚过每一个字，孟朴弈，别等我了。

崔诘捏着鼻子站在门口，“好了没？赶紧出来，带你过好日子，这也要欲情故纵呢？”我把本子揣进怀里，走到崔诘身侧时，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正中央的那张相片。

“许纯这病不会跟这小子也有关系吧？早知道就让那小子多活会了。”

什么！？

我浑身如置冰窖，孟朴弈的死，不是意外！

崔诘表情如常，转头就要走，我站在坏掉的廊灯下，“崔诘，你认识他？”

他从兜里掏了根烟，“谁？”

然而，他的心声暴露一切:“软骨头一个，没敲几下呢就咽气了，老惦记他干啥？保险的钱又不是没给你。”“要我说，还不如严易找来那些的带劲……”

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我再也听不见，崔诘才发现我没跟上，边骂边往回走，把溺水的我狠狠按进池底的淤泥，“等什么呢？”

心里暗暗道:“真爱得要死要活了？等老子能回家，肯定就送你去见他，啧啧，苦命鸳鸯呦~”

我顿时脱了力，整个人滑在地面，把这些天好容易咽进去的粥吐了个干净，恍惚着昏了过去。

崔诘厌恶地停在几步之外，打电话喊人来把我收拾了，晦气地勾着严易的肩，“烦死了，我是懒得管她了，晚上找点乐子去。”

小说《哑》 第3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