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尸体是无言的证据。

这句话甚至一度变成警界的至理名言！

因为……

死者是永远不会说谎！

沈晨则持有不同的观点：死人的确不会说谎，那么活人呢？

他此次答应协助破获这个案子，另一个目的也是为了推翻这个所谓的“至理名言”！

张可玉卧室。

“嗯？”

沈晨走到靠近床头的一面墙壁前，用手摸着那张壁纸轻声呢喃：“这是李久先？”

李久先，云城超人气偶像歌手，1999年发表第一张专辑《雪》正式出道，自这首歌上线后立刻俘获了万千青年男女的喜爱，歌词简洁、富有诗意，其内在更多的是表露出了人内心对自由的向往，但又因为这个社会的现实而不得不选择妥协。

里面有一句歌词引用于鲁迅先生的一篇散文——《孤独的雪》。

残雪废园小酒楼，万事皆空人独瘦。

至今，沈晨还犹记于心。

唰……

忽然间，那张壁纸不知为何从墙体上脱落下来。

犹如那秋风里一片无依无靠的枯叶，脱离了大树的怀抱，在空中摇曳着落到了地面。

看着那略微发黄的墙体，还有那岌岌可危的墙皮，似乎随手一触就会落到地面。

空气中隐隐夹杂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也许是因为久不见光，导致房屋内潮气比较重，这才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那壁纸掉落在床头下面，沾染了些许地面上的污渍，看起来油乎乎的样子。但壁纸上的那个“雪”字似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并未被那污渍浸染，黑色的行楷字，一笔一划间尽透着对自由的傲慢与不羁。

“看来张可玉生前……”

他弯腰将那壁纸捡起来的时候，头稍微倾侧目光停留在床榻下，黑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明亮之色，嘴唇微微颤动了下。

“那是？”

只见，床榻的被褥微微隆起，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遮挡起来。

不论哪个女孩都会有些小秘密，她们会将这些快乐亦或者伤心的事情全部记录下来。

“难道……”

抱着好奇的心态，沈晨轻轻掀起了被褥……

映入眼帘的是一本颜色稍微泛黄的笔记本，旁边还有一支紫色的圆珠笔。

“这是日记？”

翻开了笔记本，沈晨看到了里面记载的内容，每翻动一页情绪都会随着慢慢变得递加，眸子中露出的满是怒火。

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将笔记本默默地揣进了兜里走出了房间，当看到张全德那副憔悴的面容时，沈晨内心的愤怒已经没有词语可以形容，目光在张全德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沈晨离开后不久，就有两名民警再次来到张全德的家中。

在一众街坊邻居的目光下，张全德戴上了冰冷的手铐，被押解进警车内。

临上警车前，张全德回头看了眼身后为女儿张可玉布置好的灵堂，憔悴的面孔上露出一丝惨笑。

带着街坊邻居们的不解和疑惑，警车缓缓驶离了古溪镇。

半小时后，警车停在了公安局大门前。

张全德楞了几秒后，站在一旁的民警用力地敲了敲车窗。

咚！咚！咚！

“下车吧。”

在民警冷漠的注视下，张全德佝偻着身体从车内探出半个身子，露出一张满是憔悴的面孔，双眼旁几条皱纹犹如黄土高坡上被雨水冲刷后留下的沟壑，微微抬起那只满是皱纹的手掌遮住了眼睛，呢喃着说：“今天的阳光真暖和呀。”

蓝天之上，彩云之巅。

那颗耀阳散发着无比耀眼的光芒，让人不敢睁开眼直视。

哒哒哒……

宽敞的走廊中传来一阵脚步声，张全德迈着沉重的步伐，每走一步都显得比较费力，许是刚才上台阶的缘故，那张憔悴的面孔上多了几许红润，扯着喉咙发出几声咳嗽。

“咳咳咳……”

他的身后两名民警一左一右不紧不慢地跟随着。

来到审讯室的门前，张全德抬头看了眼门上的那三个大字——审讯室。

他第一次觉得这三个字是那么的刺眼，就像是眼睛里被扎了根针，用手触碰的时候带来的是无尽的疼痛，狠心拔掉的时候，但又无法下定决心。

吱呀。

“进去吧。”

门被左边的民警打开。

下一秒，张全德的身子闪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他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就被身后的民警推了一把。

“你……”

看他嘴唇蠕动的样子似乎想要说出一句脏话来训斥刚才推塔进来的那名民警，却见门被用力地关上，只好将话收了回来。

“张全德，坐下谈谈吧。”

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他转过身来看清声音主人的面孔后脸色变得煞白。

“是你！”

张全德看到的正是——沈晨。

“今天用这种方式把您请来，想必您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吧。”

说完这句话后，沈晨也并不着急得到答复，反倒是一脸严肃地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张全德坐下说话。

“我……不知道。”

坐下来的张全德说话的时候目光有所躲避低声回答。

“那我给你点提示吧。”沈晨走到张全德面前，双手搭在椅子的把手上，看着他的眼睛接着说：“因为——你是杀害张可玉的凶手！”

“胡说！”

话音落下，张全德用力挣开沈晨的双手，猛地起身站起来反驳！

“我怎么会杀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张全德情绪显得比较激动，看到沈晨那张脸后，指着他继续说：“你们警察破不了案，就随便找个替罪羊顶案，这还是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吗？”

“警察这个名号你无权指责。”

这段时间以来，公安局中上下一众警察都在为这个案件忙碌奔波，还从未说随便找一个人来顶案！

“不论你有多大的成功，至少你作为一个父亲，就已经失败了！”

失败？

听到这两个字眼后，张全德双眼变的黯淡许多，身子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双手遮住脸颊，低着头沉默不语。

那黑白相间的头发中白发似乎一下增加了许多……

小说《罪之刑录》 第十二章 日记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