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成!你tm在里面吧!你个缩头乌龟,快给我还钱!”
“陈老师,什......什么?”我决定不阻止他,这好像又是他的计策。虽然他经常毫无来由的发疯,但这是在事务所外面,他还是要点面子的吧,故作中二的事情应该不会做。
“哼......你以为躲着就没事了吗?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装了,欠债还钱,是个男人你就出来!”
他是想吸引其他人来吧?然后又去套话。
陈老师扯着嗓门喊,然而这一层的住户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他向我使了一个眼色。
又要角色扮演了吗?
“哎呀!哥哥,咱们走吧,算了算了!”
“算了?!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他借的钱,怎么说都不是小数目,哪有就这么算了的道理!?”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用不安的语气说道:“哥哥你这样砸门,待会有人来了怎么办......”
“怕什么!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个姓曹的,他就是个混蛋!”
陈周满脸通红,仍然在不停地捶门,他的身上还冒着汗。他气势汹汹,穿着这套宽松的衣服,更像是来打架的了。
突然,隔壁404的房门开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探出头来,她拿毛巾擦着头发,似乎刚刚洗完澡。
“搞什么啊?这么吵!”她看了我们一眼,十分戒备地质问道:“你们是干嘛的!?”
陈周收起了拳头,快步走近那个女人,大声说道:“我说大姐,你知道隔壁这个姓曹的家伙去哪里了吗?”
被称呼为“大姐”,那个女人脸上浮现出不悦的神色。
“你找那人干嘛?”
“这家伙,欠着我几万块钱!打电话不接,拖了几个月了。”
“哦,这样啊,”女人满不在乎的样子,“那这钱我看你是要不回来了。”
“这是为什么?”
“那人死了。”女人的口气相当冷漠。
陈周:“死了?死了!怎么死的?我钱都没要回来呢!”
“正月里被杀的。总之,你们就请回吧。”女人打算关上门,却被拦住了。
“大姐,你没开玩笑吧。”
女人皱着眉头,道:“我骗你干嘛?那种垃圾就该死!”
垃圾......该死......
这个女人说话时充满了恨意,难道说她和死者有什么仇吗?
她扫了一眼站在陈周身后的我,颇为不屑地“切”了一声,然后狠狠地关上了门。
“哎,我说大姐,你开个门啊!”
陈周死皮赖脸地捶门,让我感到有些羞耻。明明那个女人已经展示出了“谢绝打扰”的态度,这种做法实在是不近人情了。
“陈老师,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动静搞得这么大,一会儿物业找来,我们......”
他一扭头,脸色铁青:“走什么走?我们回哪儿去?你还是太天真了!”
话音刚落,那女人猛地打开门,看那样子是一直贴着门在里面偷听我们的说话。
“我说,你这小子,到底想要怎么样啊?要追回钱,找警察去,在这里叫叫嚷嚷的,算什么本事啊!”
“大姐!你说的轻巧,曹成这家伙,欠的钱可不会只有我。我也不想浪费时间,大姐,你就住他隔壁,你就帮帮我吧。”说罢,陈周拉了拉我的衣袖,说,“我和我这妹妹,急缺钱付医药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女人切了一声,颇为不满地自言自语:“想不到这王八蛋死了,还不让我消停,你们等我一下。”她皱了一下眉头,转身回到里屋,从虚掩的门往里看去,屋子相当凌乱,似乎是一个人居住。大约3分钟后,她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手中拿着一支点燃的烟,那烟一看就不普通,似乎是进口的,气味也与众不同。
她合上门,显然不打算请我们进入房间交谈。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戒心比较重,咱们还是在外面说两句得了。”
我心中暗忖,与其说是戒心重,不如说是房间里太乱了吧。
“哟,大姐有格调啊!这烟不错,不错!”想不到陈老师不抽烟也不接触高档品,倒也不是毫无了解,他的嘴里还冒出几句外文,似乎在描述这烟的来源,也许是他的语调太怪,我没听懂。
“行了行了!我这烟也不是正牌货,你就不要吹了。所以,你俩究竟要问啥?”
从她的举动来看,她和死者曹成绝对不是一般的邻居关系,凭女人的直觉,我感到这女人很讨厌死者。
“曹成那家伙,你知不知道他什么老婆孩子的联系方式?”
女子警惕性地退缩了一下,然后又漫不经心地说:“那是不可能的,他没有什么老婆孩子,像他那种人,呵呵。”
“怎么着?大姐,你和曹成也是有什么过节吗?”
女人颇为不爽地将一口烟呼在陈周脸上,说道:“小兄弟,出来混社会,有没有教过你,大姐是很不礼貌的称呼啊!”
“啊哟,真不好意思,是我嘴贱,那么美女,你倒是说说,也让我们乐呵乐呵!”
女人看了一眼我,再看看地上的花盆,面色凝重:“那个王八蛋,毁了我精心栽培的宝贝,还tm很自豪。这半年来我一直忍着,本来我想的是,一个单身男人,回到房间倒头睡,或者干脆到外面嗨,我无论如何都清静的不得了,哪知道这曹成,几乎天天叫他的狐朋狗友来搓麻将,那动静儿,整层楼都能听见!开始我只是敲门,好声好气地提醒,但是没有用。我简直是被烦死了,有一天我终于忍无可忍,把他叫出来理论,你知道那家伙说什么吗?!”
“什么?”
“她竟然骂我泼妇!还说......还说,说总有一天自己会变得很有钱,到时候把钞票呼我脸上,你们说气不气人?”
“变得......很有钱?”我和陈周对视了一眼。
“对啊,估计就是吹牛吧,他和那帮人就是天天搓麻将大牌,抽烟喝酒,能赚什么钱?”
“想想也知道,肯定是吹牛皮。大...不,美女,你知道怎么联系他那帮朋友吗?”
“这就太难了,那些家伙一听说人死了,就再也没来过了。我能告诉你们的也就这些。”女人把烟丢在地上,踩灭。
“啊,那就完了。”
女人抬起头,又说:“不过,那几个人里面,有一个每次都是穿着西装,看上去有点钱,应该是个搞电影还是剧本的。”
“诶?”陈周愣了一下。
突然听到和小混混身份不太协调的“电影”或“剧本”的词汇i,我也感到很惊讶。
“嗯,我也是偶尔听见的,他们喝的醉醺醺的,聊着什么‘装死’、‘逼那家伙吐出来’、‘趁还来得及’之类的话。估计是那个男人在创作什么台词之类的吧。”
女人又补充了一句:“或许,也有可能就是单纯的发酒疯。”
继续聊了一会儿,没什么收获,于是我们感谢了那女人,随后陈周就匆忙下楼,我正准备跟上他,却被女人叫住了。
“小姑娘,你不是那小子的妹妹吧。”
“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看就看出来了,你俩完全不是一类人。我感觉你这所谓的哥哥很不靠谱,你自己还是小心点。”
本打算进行辩解,但我只是笑了笑,然后下楼。
陈周已经在楼下等我,他早已收住了那副痞气,神情有些困惑。
“怎么了?”
“这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他嘴角上扬,似乎发现了什么。
他双手插袋,一看就是要离开,他还回头叫我:“你还愣在那里干嘛,磨磨蹭蹭的。”
看样子陈老师尚未从刚才的角色扮演里完全调整回来,我顶了一句:“我这不是走上来了吗,拜托有点绅士风度吧!”
他瞥了我一眼,却没有生气。
“刚才那大姐,居然发现我们不是兄妹。”我说。
陈老师:“那是肯定的,你的演技太差了。”
“我的演技确实不够好,但是一般来说哥哥去追债是不会带着妹妹的,这样不是有点危险吗?还有,哪有穿着一身运动装去追债的,可能就是这样让她感到奇怪吧。”
我的话刚说完,陈老师的耳朵忽然就红了。原来他说着厚颜无耻中二爆棚的话不会脸红,没想到戳中了他的疏漏,他那耳朵倒自动暴露他的尴尬。
“总而言之,晨练结束。”他干脆用发号施令的口气终止我的吐槽。
我问:“你说这案子有意思了,你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唔...算是有,”他忽然回头问道,“这附近有什么咖啡厅之类可以连WiFi的地方吗?”
于是由我带路,我和陈周来到了我常常光顾的那家咖啡厅。坐下后我问:“所以,你要查什么资料呢?”
他颇为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智能手机,还是华为的,这真的让我很吃惊。这家伙平时在家电视也不看,更别提玩手机,整天就是看报纸或者那些书,我都打算把他评价为“落后于时代的庸人”,没想到他还没那么腐朽啊。
也是,现在已经到了没手机难以生活的年代了。
他打开微信界面,然后把他的手机递给我:“替我连上WiFi,然后给小妹打视频电话。”
我很不解,但还是照做了。他的联系人并不多,我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小妹”,我发了一句“在吗”,但暂时没有回应。
“她接电话了吗?”
“没有...我还在等她回复。”
“不用这么麻烦啦,你直接打给她,我和她的交情用不着打招呼!”
于是我拨打了电话,隔了数秒,视频接通了。一个大约二十岁不到的年轻女子出现在画面里。
小说《流言事务所》 第8章 角色扮演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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